记91年津浦线兖州K511+60046次特快列车火灾重大事故

仁 义 礼 智 信

参考资料：中国铁道出版社，铁道部安全监察司编《铁路行车事故案例选编》P31~P32页；《旅客列车火灾爆炸事故案例》


本厂长绘制的46次特快列车编组车厢等比例侧视图
1991年4月23日21时，一列旅客列车正以80公里的时速运行在津浦线（由天津通往南京浦口的铁路干线，北起天津北站，南至南京浦口站，正线全长1013.830公里，设站85个）程家庄站（位于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兴隆庄镇的四等车站）至兖州站（位于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的一等车站，当时客运站主建筑刚刚完成改建投入使用仅仅1年）区间段的正线上，该列车正在执行的是从福州站（位于福建省福州市晋安区的一等车站）至北京站（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的特等车站）的46次特快旅客列车的的运送任务（今K45/46次“海峡”号列车）。负责牵引列车的本务机车由配属于北京铁路局北京机务段的内燃机车负责牵引（可能是东风4B型内燃机车，也有可能是北京型内燃机车——不过当时北京型内燃机车正处在被东风4B替换的过程中），列车编组18辆，全部由22型客车车厢组成，分别为UZ22型邮政车厢、XL22型行李车厢、CA23型餐车车厢、RW22型软卧车厢各1辆，YZ22型硬座车厢6辆，YW22型硬卧车厢8辆。列车乘务由上海铁路局福州铁路分局福州客运段客运某组负责担当。


东风4B型内燃机车

北京型内燃机车（该车是“大北京”）
按照运行表，46次特快列车于21时02分不停车正线通过程家庄车站，在列车通过程家庄站时，车站值班员到岗接车，整个通过过程十分顺利，并未出现异常状况，一切都显得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到岗接车的程家庄站值班信号员
21时03分，也就是列车刚刚驶出程家庄站不久，负责查票的列车长巡查至机后第15位车厢（即15号硬卧车厢）时突然发现有浓烟不断从该车厢的乘务员室内渗出，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列车不能再前行了，也顾不得呼唤列车员，列车长立即拉下了车厢内的紧急制动阀手柄，将列车非常制度停在津浦线程家庄至兖州K511+600处。

当列车停稳后，列车长一面紧急召集列车员和乘警将该车厢和前后相邻的2辆车厢中的乘客立即疏散，一面指挥部分列车员准备待乘客疏散完毕后将15号硬卧车厢与前后车厢摘钩分离，但天不随人愿，15号硬卧车厢的火势发展得非常快，很快冲破乘务员室蔓延至整个车厢，并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烧着了16号硬卧车厢（机后第16位）和14号硬卧车厢（机后第14位）——


本厂长绘制的22型客车车厢等比例侧视图
由于列车刚刚离开程家庄站不久，程家庄站值班员等人目睹了列车起火后当即打电话呼叫消防车和救护车，随即站长带着车站工作人员携带灭火器等灭火器材飞奔到列车处帮助灭火和疏散乘客，怎奈当夜风大，风助火势，又有1辆硬卧车厢被引燃（不知道是机后第13位的13号车厢还是机后第17位的17号车厢），列车员们一面加紧疏散4辆车厢内的乘客，另一方面在本务机车、程家庄站调机机车和车站人员的帮助下成功的将着火的4辆车厢和列车的其他车厢分离解体，避免了损失进一步增加。


程家庄站站牌
21时20分，济宁市公安消防支队兖州区大队的消防车抵达现场，此时4辆着火的车厢中已经有2辆烈火熊熊，列车员们和车站人员则奋力用各种灭火器械阻止火势向另外2辆车厢的扩大。当消防官兵投入扑救后，火势逐渐被控制，当来自济宁市公安消防支队的增援消防车陆续抵达后，车厢的大火被逐步压制下去，在燃烧了约1小时40分钟后，大火被完全扑灭。

这起火灾事故总万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但造成客车报废2辆，小破2辆（旅客列车火灾爆炸事故案例第一辑的说法是客车报废2辆，中破1辆，小破1辆），津浦线正线中断行车2小时又31分钟，直接经济损失25万元，构成一起旅客列车火灾行车重大事故。


本厂长绘制的YW22型硬卧车厢双面侧视图
事后查明，这起火灾事故是46次特快的列车员人为玩忽职守造成的：嫌疑人最终锁定在15号车厢值班列车员万XX、13号车厢当班列车员李XX身上。

在铁路警方的审讯下，2人先后向调查组招认坦白：在岗期间2人不坚守在岗位上，而是在15号车厢的乘务室内和一社会女青年马XX以轮流的方式进行了多轮“30分钟热身运动”（《旅客列车火灾爆炸事故案例》说得比较“含蓄”——“谈天说地，聊得火热”；但《铁路行车事故案例选编》中说得就简单粗暴直截了当——“搞淫乱活动”，套用反腐大剧《人民的名义》中的梗就是——陈清泉同志学外语），并在此过程中不断抽烟（肯定是“中场休息”的那个在抽），并将烟头胡乱丢弃。当3人“完事”后离开乘务室，由于未熄灭的烟头引燃了散落在乘务室地板上的废纸片、杂志、卷烟、抹布等易燃物品，致使车厢内地板、板壁等部位起火燃烧，并逐步蔓延至邻近车厢。


《人民的名义》剧照——陈清泉学外语
此事暴露出上海铁路局福州分局客运段、车队、车班管理不严、不善、致使该值乘车班歪风邪气盛行，部分人员安全意识淡薄、责任意识低下，以致发生因违法违纪问题而导致的火灾重大事故。

因此，调查组认定：上海铁路局福州分局福州客运段对本次火灾重大事故负全部责任。

事后，肇事列车员万XX和李XX被处以开除路籍的行政处分并被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铁路运营安全事故罪”铁路职工违反规章制度，致使发生铁路运营安全事故，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上海铁路局福州分局福州客运段段长、书记，车队队长、书记因负直接领导责任被处以行政撤职处分，其余负有相关责任的人员都分别被处以行政警告、行政记过、记大过的处分。

最后，调查组要求福州铁路分局采取如下三条整改措施：

1、要求福州铁路分局加强对职工的守法和遵章守纪的教育，防止违法、违章、违纪（所谓的“三违”）事件的发生。

2、福州铁路分局必须加强对客车车厢乘务室的管理，明令不准带乘客或其他路外人员入内，不准在乘务室内吸烟并乱扔烟头。

3、福州铁路分局必须在客运段和车队范围内加强客车安全教育的同时，更要重视和加强职工内部的治安管理和乘务管理，防止列车乘务人员利用职务之便违法、违章、违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