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职工常年在井下工作,狭小的空间与局促的工作地点,让我们有一种压抑感。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我的工友刘师傅就是这样一个人,最终在与妻子的感情
生活中忍无可忍而离婚,但离婚后的生活真的没有烦恼吗?
一、搭档刘师傅检查回风系统
“满星,今天你跟刘师傅一起下井排查总回风系统。”张班长在开完班前会向我下着指令。
“刘师傅,满星刚来半年多,是我的徒弟,也是你的徒弟,带他下井排查总回风系统期间,安全第一,累了就休息,不用勉强。”张班长又转头给刘师傅交代着。
我与刘师傅点头如小鸡啄米。
来到井下,推开反向风门来到总回风巷下井口,呼呼的大风吹得我们寸步难行,煤粉、灰尘,还有一些小颗粒状物劈头盖脸的往身上,脸上呼来,我只能一手扶着安全帽,一手拿着矿灯照着脚下的地面,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半眯着眼看着刘师傅移动的灯光,确定他的位置,不至于被落下太多的距离。在我们走了一百米左右后,风速与风压明显减低,这时候才放下安全帽上的手,缓一口气。
我本想问问刘师傅还得走多久,刘师傅明显看出了我的疑惑,只是冲我摆了摆手,指了指前方,意思是别说话,继续走,无奈之下我只得穿着胶鞋,走在下山坑坑洼洼的石头路上,亦步亦趋的随刘师傅往矿井深部走去。
在走路的过程中,我们看到回风巷帮有离层的大块浆皮,以及顶板下沉严重地段,都会细心的记录下位置与存在的问题。
在走了将近1000米后,来到一个通总回风巷的专用回风巷,我与刘师傅直接躲了进去,这才有暇打开水壶喝几小口水。
二、刘师傅的烦恼
我们坐下后,喘了半天,缓了缓。我正准备到总回风巷继续巡检时,刘师傅却示意我坐下。
“满星,先不急,时间还早,你年轻人体力恢复快,我年纪大了,再多休息一会。”刘师傅坐在地上,靠着巷帮,缓缓的冲我说道。
“好的刘师傅。”我满口答应,毕竟人家是师傅,今天工作也以他为主。
我作为新人,平时除了几个相对熟悉的工友,其他人我也不爱讲话,刘师傅明显有很重的心事,也沉默不语,于是两个人谁也不再开口,就这样在静寂中感受着时间慢慢地流逝。
“满星,你结婚没?”在沉寂了将近20分钟后,刘师傅突然开口问道。
“没。”我对于刘师傅不太熟悉,也懒得开口,于是简单明了的回复了一个字。
“嗯,不结婚好,结婚了烦心事多!”刘师傅叹了口气,有些唏嘘的回复。
对于刘师傅的家事,我有些耳闻。他娶了一个老婆,听说年轻时就是镇上的女混混,整日里和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最后嫁给了以下井为生的刘师傅。
刘师傅虽然人长得不算高,也有些肥胖,但至少有个正式工作,心地善良,养家糊口不在话下。
俩人结婚后,也度过了一段甜蜜期,那个时候的刘师傅下班就带着妻子往
市区跑,不是品尝新品小吃,就是购买新款式衣服,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结婚三年后,随着女儿的出生,也终于从两口之家迈入三口行列。本以为有了女儿,两个人的感情生活会越来越好,也不知道是刘师傅的妻子天生凉薄还是产后综合征的作用,她三天两头吵刘师傅,刘师傅生性实在,也不爱分辨,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无奈之下,有段时间刘师傅基本以矿为家,天天上班,谁有事他就替班,搞得是有家不敢回。
后来就听说刘师傅的妻子与街上的混混重新有了联系。刘师傅气愤之下带着组里的兄弟回家抓奸,结果奸是抓到了,但是谁也不敢动人家。
这个男人属于镇上的混混,矿上的职工平日里生活在这里也都知道,粘上之后也是个麻烦事。这个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刘师傅的态度,面对强势的妻子,他竟然怂了,妻子上来居然对他一顿暴打。
一边打口中一边叫骂:“你个软脚虾,跟你结婚后从来就没让我高潮过,也不像个男人样儿,跟着你我都丢人,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倒是做出个事业啊,天天就知道躲在井下,也没见你混个一官半职……”
组里的兄弟们一看,这抓奸抓的太窝囊了,于是拦下他们
夫妻,拉着刘师傅出来家门,留下一对贱人待在家里。
三、刘师傅的眼泪
据说那晚的刘师傅一心求死,被组内的兄弟死活拉着,然后一起到了矿工食堂,买了一箱白酒,几个兄弟陪着他一起醉生梦死,喝多之后被人举报到保卫科,结果这个事闹得半个矿的人都知道了。
虽然出了这个事,但女儿还小,不忍心女儿没有妈的刘师傅选择了妥协,对于妻子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的妻子拿着刘师傅的工资本,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丈夫又不敢管她,越发的潇洒与得意。
后来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了,居然闹着要跟刘师傅离婚,嫌弃刘师傅没本事。刘师傅气愤之余与她办理了离婚证,结果离婚之后,她没潇洒几个月就身无分文了,最后又舔着脸回到了刘师傅家中,刘师傅与她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可惜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出,看着自己的女儿还小,无奈之下也只得默认了,于是两个人又生活在了一起。
我在去镇上的时候,很不幸见到过刘师傅的前妻(俩人离婚后一直没再复婚)一次,长得五大三粗,胳膊比我的都壮实,理一个短头发,染成黄色,要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我当时还问旁边的蒋成:刘师傅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她了?
蒋成笑着说:老实人就喜欢这种疯疯癫癫的女人,玩着得劲!
每个队里都有几个混混,我们队也不例外。据说队里的老混混老张,老婆有
精神病,也不怎么理会,就经常在镇上打牌,而刘师傅的妻子也喜欢打牌,打来打去俩人搞在了一起。
有一次在井下,张师傅还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起了他与刘师傅妻子打扑克的故事。
刘师傅生性懦弱,自然没办法他,不过工会主席出面警告了老张,老张算是有所收敛,但俩人的矛盾却已种下,在一个班组也是见面不说话。其实在刘师傅心里,任何人与他妻子有染都可以,只是矿上的不行,毕竟距离自己太近了,不是打自己脸吗?
但这些事情谁也没有真实的证据,大家也都是一听了之,了解内情的人,一般也守口如瓶,就这样刘师傅与妻子浑浑噩噩的过着无奈的日子。
四、最后的结局
多年后,刘师傅的女儿长大了,考上了外地的一所本科院校。在我们煤矿企业,每年都有金秋送学活动,好多矿工子弟都是不学无术,混一个技校毕业证,然后继续从事煤矿工作。
而刘师傅的女儿明显很给他挣面子,逐渐他也走出了感情的阴霾,以女儿为荣,性格也有了一些改变,不再那么孤僻无助。
刘师傅的妻子依然染着标志性的黄发,理着男人喜欢的发型——小平头,穿着睡衣在镇上招摇过市,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后来几年镇上流行起了赌博,她也参与其中,最后被人无情追债,打成了猪头。刘师傅与她虽然离婚不离家,但毕竟自己已经掌握了财政大权,最后还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替她还清了债务,她也着实老实了好一段时间。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她的浪荡生活,只是再也不沾赌博了……